沐礼
他是待娶的“新娘”了!在这良宵为了那个老人临终的嘱托,为了爱的最后之媾合,他倚立在红毡毯。一个牧羊妇捧起熏沐的香炉蹲伏在他的足边,轻轻朝他吹去圣洁的柏烟。一切无情。一切含情。慧眼正宁静地审度他微妙的内心。心旆摇荡。窗隙里,徐徐飘过三十多个折福的除夕。……烛台遥远了。迎面而来——他看到喜马拉雅丛林燃起一团光明的瀑雨。而在这虚照之中潜行是万千条挽动经轮的纤绳……他回答:——“我理解。我亦情愿。”迎亲的使者已将他搀上披红的征鞍,一路穿越高山冰坂,和激流的峡谷。吉庆的火堆也已为他在日出之前点燃。在这处石砌的门楼他翻身下马踏稳那一方特为他投来的羊皮。就从这坚实的舟辑,怀着对一切偏见的憎恶和对美与善的盟誓,他毅然跃过了门前守护神狞厉的火舌。……然后才是豪饮的金盏。是燃烧的水。是花堂的酥油灯。